從環保的角度看,倒掉一碗飯比扔掉一堆塑料制品的罪惡感要小一些,因為我們通常認為剩飯不出3天會腐爛降解。但是,長期關注香港的食物浪費、垃圾處理的獨立記者陳曉蕾說:“如果你吃一盒叉燒飯,10塊叉燒只吃了7塊。你死后,7年后已經化為白骨,可是你吃剩的3塊叉燒,埋在填埋區域10年都不化。”
香港的3個垃圾填埋區即將飽和,其中有1/3是廚余——剩飯剩菜、瓜皮果殼、超市處理的過期食品。但是,單純從道義上譴責浪費,作用有限。陳曉蕾在內地看到餐桌上居然有鮑魚剩下——餐桌浪費背后有面子的問題,也有體制的影響。比如,鮑魚或許是公款消費的一部分。
“剩飯問題”無法單純依靠政府頒布的某條法令,或者由政府主導的某項運動來解決。《剩食》一書的作者陳曉蕾告訴我們,在香港,剩飯問題的解決主要依靠社區市民和活躍于社區的NGO長期不懈的努力。
“環保是一個很生活的題材,需要用生活的方法來處理,而不只是頒布某條法令。處理廚余是整個社會共同努力的結果,關鍵是讓市民覺得這件事情需要處理。”陳曉蕾說。所以,每次被問及一個城市該如何處理堆積如山的廚余時,她總是需要花很多時間來解釋。在香港,每一個社區、每一個NGO都會有不同的方法,沒有一個通行的、統一的辦法,也沒有政府強制主導的行為。事實上,在“剩飯”問題上,政府還得向經驗更為豐富的NGO請教,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深入社區解決問題。
曾經在日本研究過有效微生物的劉家強成立了“微生物技術小組”,培育出香港本土的Bokashi(日語“發酵”一詞的音譯),用于分解廚余。本土Bokashi的價格相對低廉,廚余發酵后可以作肥料,而且使用本土Bokashi,發酵過程中不會有異味,特別適合屋頂種菜的家庭。
樂餉社主要接受食物生產業界捐贈的食物,再轉送給十幾個慈善團。香港的很多食品經銷商為了減少庫存,會將賣得不好的食品整批丟掉。比如,面太脆,影響了口感,就會被丟掉。樂餉社與很多商會都建立了聯系,通過商會找到進口商,將這些面要過來,由慈善團體送到弱勢人群手中。